“乌大人，你说，是这世上的坏人多，还是天上的星星多？”林有邪轻轻地叹了口气。“丫头，你在想什么呢？”乌列望着一地的尸体说道。“我以为这世上应当是星星比坏人多。可有的时候，为什么这世上有些人，可以为了自己的野心，就心安理得地剥夺他人的财产，家庭甚至性命。”林有邪轻轻地将手从刚死不久地同伴的脖颈上离开。“结果怎么样？”乌列问。“和几个月前的一样，就一剑。血还热，他应当还没走多远。”林有邪看向远处葱郁的树林，仿佛被风刮动的每个草木，都是一把杀人的利刃。“嗯，是往南走了。我去追他，你留在这里，等临淄来人。”乌列说。“大人，我也跟你。。。”“你还有别的事儿要忙。”乌列打断了她。“我知道了。”林有邪心头恍然一震。皎洁的月光洒在乌列的身上，将他的眼眸照的闪亮，他回头深深得看向林有邪的眼睛，仿佛是要告诉她，别把有些事儿忘记了。随后他驰风而去，没有再留下一句话。夜色逐渐深了，月儿也有些朦胧，追了卞城王三天，纵然是林有邪，终于还是有些困了。然而就在她准备闭眼的那一刻，儿时父亲死在身前的那一幕又重新浮现在脑海里。“不对。”她心里一紧，忽而转头看向身旁十几米处的一块石头。她这才看见，不，她这才意识到，那里一直坐着一个人。她的记忆，仿佛凭空多出一段。记忆中，那人就是一直坐在那里，欣赏着自己的到来，又旁观着乌大人的离去。这是件极恐怖的事情，因为她和乌大人都不是没看到，而是看到了却一直忽略了这个人的存在。当一个可以永远不让你看见的人，被你看见时，你就该想想，那人为什么让你看见他。林有邪震惊异常，因为她还发现，自己的心神几乎全都聚焦在这个人身上，她知道几个月前留在卞城王身上的念尘终于生效了。“念念不忘，如心系尘。”那人喃喃道，“真好听的名字。和枫林一样好听。”于是林有邪又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人。那人的头发是白的，眉毛也是白的，脸旁消瘦，形容枯槁。给人一种苦涩的感觉，他的眼神看着自己，又像是看着自己身后无穷的远方，然而当他说到“枫林”的时候，就像一汪死湖中被扔了一块石子，他的眼眸炸起一抹神采，而后又迅速沉了下去。他的白衣服洗得发黄，剑却磨得锋利，然而再锋利，仔细一瞧也能发现并不是什么名器，只是普通的剑。脚上的靴子褶皱的厉害，然而没有一处泥点。“瞧完了吗？”那人开口说话，她这才好好听清，竟然是个年轻的声音。那声音很寻常，寻常年轻人的声音。“你就是地狱无门的卞城王？”林有邪收回心神，她知道不会有第二个答案，然而这个人的形象，竟然和心中曾想的任何形象都不沾边，这让她不禁想问个清楚。“我叫姜望。”姜望说道。林有邪绝望了，他知道对方肯告诉她真名，就没有留活口的打算。她绝望的不是自己即将身死，而是有些秘密将永封地下了。“传闻中，你不留活口，杀人前，还要问对方一个问题。那么，你要问我什么？”林有邪并非放弃了求生的希望，而是她发现四周的退路仿佛都被姜望用剑断绝了，虽然那人一动不动。姜望一呆，身形仿佛恍惚了一下，而后问道：“外面都这么传我的吗？”“不是吗？”“现在我问你答。”姜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，仿佛要重新整理一下思路。“你问。”“我不留活口？”“是。”“我杀人前要问对方一个问题？”“是。”“那么，这个消息是谁传出来的？”“这。。。”林有邪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。“林捕头，你齐国四品青牌，也信这些？”姜望的语气有些微嘲讽，不知在嘲笑林有邪，还是嘲笑他自己身上的传言。“可是不论如何，你杀了人，你触犯了律法。”林有邪盯着姜望。“随你便。”姜望说完，从他洗的发白的衣衫里，取出一样物品，而后随手一扔，落在了林有邪的靴子前面。“这是什么？”林有邪问。“万灵冻雪的证据。”姜望说道。一瞬间她怔住了，她本以为这是个秘密，她不知道这个和他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是从哪来的，然而他就是说出了“万灵冻雪”这四个字。只有她和乌叔叔知道这代表着什么。然而她又确信，这个男人既然知道这四个字的含义，就没必要骗她。那么，自己脚下的这个东西，就是能打开元凤三十八年秘密的钥匙，就是能一脚振开尘土的靴子，就是能一下劈开锁链的斧子。可是为什么？这东西的代价又是什么？“你知不知道，你在贿赂齐国四品青牌？”林有邪红着眼睛问道。“有个女人给了地狱无门好大一笔钱，让我们做掉田平安。我去了才发现那个人简直是个怪物，我要在临淄杀他，结果肯定是死。但是钱收了，就得办事儿。所以我找到了这个，又找到了你。”姜望从石头上站起，将剑裹进一块破布中，准备转身离开。“你为什么杀那些青牌。”林有邪镇定了情绪。“那是田家的耳目。”声音很轻，传到林有邪耳朵里，却像雷一般绽开。“你为什么帮我？”“我说了，有人给钱。”“不是这样的。”林有邪望着姜望，仿佛要将这个人刻在自己的眼睛里。“或许。”姜望又转过身来，“或许我也曾相信，这个世上，星星比坏人多。”说完这句话，姜望笑起来：“林大人，道阻且长，请你珍重。”而后他向与乌列完全相反的方向离去，最终在地平线处融于了夜色。“珍重。”林有邪在心里念了一遍。她抬头望向夜空，星空明亮，就连夜色也被压低了几分。PS：灵感来自于书友@惊蛰呀if的一篇漫画帖子，当初感觉很有意思，但是如今才有时间提起笔真的去写。我知道神临卷的书评说好了写，但一直拖着。但真的生活曲折离奇，非我能敌。有的时候有时间了，也发觉没精力了。参加一下十月的同人，刷刷热度吧。同人活动一直不给力，讨论只最多发5000只能拆成两篇了提问：文中那个女人是谁？
来自于《 天上张公子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