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线如银针般刺入泥土。白衣女子剑尖垂地,雨水顺着寒刃汇成细流。"跳下去。"她声音比剑更冷。大小姐抓住她湿透的衣袖:"我们一起!"女子腕间一抖,震开抓握的手。崖下江水呜咽,像某种巨兽在深渊里磨牙。追兵的火把已映红山道转弯处的雨幕。"你会死的!"大小姐突然张开双臂拦在崖边,罗袜陷进泥里,"要么一起走,要么——"剑光倏忽闪过。三支弩箭被斩落在地,箭尾仍在震颤。女子反手将剑鞘戳进岩缝,扯下束腰的白绫缠住大小姐手腕:"数到三就跳。"她睫毛上挂着雨珠,却遮不住眼底寒星似的亮。"我不!"大小姐去掰她手指,摸到满手老茧,"你是我的护卫,你要听我的,我们一起!"追兵呼喝声已清晰可闻。"听着。"女子将白绫另一端系在凸起的树根上,"我死不了。"她嘴角扯出个生硬的弧度,这大概就是她理解的笑。第一支火把出现在十丈外时,女子并指如剑,点在大小姐颈侧。白绫瞬间绷直,坠着鹅黄色的身影跌向黑沉江面。最后一刻,大小姐看见女子抽出岩缝中的剑。白衣绽开数朵红梅,剑锋划出的弧光割碎了整片雨幕。"骗子..."江水吞没呼喊时,她攥紧了掌中半截白绫。
来自于《 在路边混吃等死的路人甲》